回想起我的第一學期,似乎整個都是在適應中度過。
適應煮飯,適應英文,適應印度腔非洲腔蘇格蘭腔,
煮飯很快,英文很慢,
我九月第二週就可以把菜炒熟,
但我卻到十月中才聽懂Gafaranga在說什麼。

然後,
回想起我的這一年,似乎整個都在被這兩者摧殘中度過。
被煮飯摧殘,被英文摧殘,
煮飯讓我變成了毛孔粗大的黃臉婆,
英文消磨了我在國外當個台灣之光的念頭。

但一切回想起來卻又是如此的美好,尤其是煮飯,即使我要變黃臉婆也會是個幸福甜蜜的版本。

在台灣,想要謝謝一個人的方式就是請他去吃飯,
在英國,想要謝謝一個人的方式就是煮一頓飯給他吃。
慶生、potluck、聚會、安慰,
一起煮一頓飯,坐在一起吃飯聊天,再一起洗碗,
這是這一年,我最喜歡和朋友相處的方式。

英文就...再說,反正我現在還沒從打擊中恢復過來。

11月我們MSc Applied Linguistics第一次potluck,
我開始覺得跟班上同學變熟就是在那一次,
我們幾個人在May家的客廳,圍了一圈,
自我接露的把感情現況說了一回,
只是現在,很多人身邊的那個人,不是消失就是換人,
當然也包括我在內,對我來說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突然再次覺得,一年真的能改變的很多事,
可以是物是人非,也可以是人是物非,當然人非物非也很常發生。

好像也是11月,我瘋狂的想念在台灣的朋友,
那時候,遇到了一些奇妙的愛占人便宜的人,
讓我交朋友的方式開始變得很保守,
除了身邊幾個比較親近的人以外,我慢慢的不再主動和別人互動。

防衛心最重的時候還覺得,
一年的留學生生活,交到的朋友大概就跟錢一樣,easy come easy go,
只有當能換取什麼的時候才能發揮最大的價值。

後來12月忙essay,1月忙感情觀重整,2月忙想家,
好像漸漸的也就沒怎麼想這件事。
一直到3月,Anch給的關心改變了這一切。

生日前一天,Anch約我吃飯,
那天我們聊了很久很久很久,久到我mojito喝光還喝了兩杯tap water,
吃完飯走回royal mile的路上,Anch對我說了一些鼓勵的話,還給了我一張充滿溫暖的卡片,
當時的感動害我衝擊太大,讓謝謝兩個字顯得十分笨拙。

那天回房間後,開了網誌更新了一句話,
到現在還顯示在網誌的右下方:
溫暖、勇氣、信心:我給別人的,別人給我的,我給自己的。

這件事我一直沒跟Anch說,現在就讓我寫在這裡,
dear Anch,謝謝你在我覺得愛丁堡最寒冷的時候給了我同鄉人的溫暖,
如果沒有你那幾句話和那張卡片,我不知道我的防備心到持續到什麼時候。
謝謝你,大哥 --> 哈哈一直很想這樣叫你 =P
謝謝你的溫暖。

因為這同鄉人的溫暖,讓我開始再次對友情主動,
我馬上寄了站內信給Claire和Shino約時間吃飯聊天,
MC的人對我來說一向都是"只認識少交集",
沒有主動這一年大概就這樣過了,然後變成再也沒有交集的朋友。

那次和Claire在Forest Cafe聊天一路聊到MC頂樓的廚房,
不知道是第一次和Claire的girls' talk太意猶未盡還是廚房的view太美,
Claire房間成了我後來在MC過夜的小避風港。

3月,英國生活的轉捩點,
一樣先去睡一覺起來再繼續說。

arrow
arrow
    全站熱搜

    tien0307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